张誉发出生在马来西亚槟城的一个普通华人家庭,祖籍广东潮州。他从小就跟家里做小买卖,最初卖文具,后来成家立业,在国内先后开过小店、卖手机配件和小家电。上世纪90年代开始,服装生意成了他的主业。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,那轮冲击把他原来的服装生意彻底搞垮了,关掉铺子之后,他就把心思放在餐饮上,开了个所谓的红岛咖啡馆。其实这餐馆只是个幌子,背后用一种入股返券的方式吸引人投资,并承诺给高额回报。
红岛咖啡馆的模式就是你小额入股之后,每个月都有消费券拿,还有固定的比例分成。他说五年前本金翻三倍。这种承诺在短时间内就有很多人参与进来,据说是三千多股东投入资金,筹了上千万令吉。店面对外是营业热闹的样子,其实并不是那样,菜单里写十七道菜,实际只有七种,店里很乱,经营中也有诸多隐瞒。最后咖啡馆关掉,很多股东亏损厉害,有人报警打官司。
第一次被查的时候,张誉发只是被关了一天就被释放了,后来被判罚16万令吉才放出来。他吸取教训,学会用更加隐秘的方式来转移责任。2009年,他和别人合资成立了圆梦集团这个机构,在这个机构当中设计出了五级会员结构,按照投入资金的多少来排位,采用虚拟货币的形式进行返利,并且大力奖励拉下线的人。他们宣传稳赚不赔,这句口号很快就吸引了很多投资者加入进来。问题很快出现了,到了2013年他的搭档被抓了起来,到了2014年网站也关闭了,这时投资者们才发现自己被骗了。于是张誉发就悄悄地从马来西亚跑到了香港去了。
在香港,他接触到另一个打着游戏旗号的多层次推广平台,从中学到线上线下结合、层层分账的手法。2015年那个平台出事之后他又去了马来西亚,本地再做时成立MBI集团,依旧拉人头和层级返利,不过对外宣传自己是跨领域经营的公司,概念。
在比特币价格2015年高涨期间,MBIA推出了一种名为mfc 的货币,并且称该货币的价值只会上涨而且可以线下消费支付。为了说服公众接受这个观点,他在各地的店面请了人现场用他的货币来买东西,在各大商场做慈善活动刷脸等等。甚至有人报导他与当地官员有些交情从而制造合法以及正面的形象。MBIA实行会员制度分为多级加入门槛最低是700令吉、最高的是需要24.5万。每个级别每个月都有虚拟币返利按照拉人的多少和等级发红包。为扩大规模给利益设置得比较高导致大量人入会。
关于会员规模和涉案金额,外界报告相差很大。公司早些时候宣传的数字非常惊人,有些资料说曾经达到过一百万会员,还有人提到经过核验有四百八十三万会员,另外有人估计发展了超过一千万会员,涉案的资金也说是上万亿元人民币级别,到底有多少个具体数目因为数据不一样所以存在争议,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大陆是受害者的集中地之一,相关的统计显示被坑掉的中国人数量超出两百万,平均算下来每个人大概损失二十五万元人民币左右,这种数额对于很多家庭来说都是很严重的损失。
MBI的层级体系非常复杂,有上千层之多。新进资金用于支付之前会员的钱,这是典型的庞氏模式,底层会员要靠不断拉人来维持收入,这就导致了借钱、卖房、拉亲友入伙的恶性循环。平台最初允许提现,在扩张之后,平台开始收缩提现政策,币价也开始下跌。2019年前后,平台的资金链断裂,兑付基本停止,最后在2019年崩盘。在崩盘前张誉发将大额资产转移并离开马来西亚到泰国。平台崩溃后很多人倾家荡产,出现了很多家庭破碎和生活困难的例子。
2019年6月,四百多名中国受害者到吉隆坡政府大楼前维权,有人当场喊出绝望和愤怒,马来西亚警方被牵动起来,冻结相关账户并追查资金去向,调查发现钱池子被掏空了,运作手法跟拉新补旧的欺诈链契合,中国使领馆也联系当地警方处理案件,在之前2017年的中马联合行动里,九十多个银行账号就被冻结,还有两亿多令吉资产被扣押,那次行动期间,张誉发一度被抓走,但不久又放出来,外界觉得这说明他在那边有关系。
在中国境内,地方公安机关配合清查,关闭了很多MBI的推广点。MBI的推广方式很广,利用社区、微信群以及熟人关系裂变式地传播,在中老年群体里传播得很快,很多人是邻居和朋友之间互相劝说加入的,结果就是牵扯到一起了,受害人大多是中老年人,很多都是五十岁到六十岁的退休人员,他们把养老钱还有积蓄都投到了这个平台上,崩盘之后这些人就跑到派出所去排队报警,媒体上报道了很多哭诉的例子,社会影响很大。
逃逸的时候,张誉发在泰国待过一段时间当和尚,但是没到一周就跑了出来,接着又继续挥霍享受,买豪宅,开公司,聘佣人。2022年7月22号,三国合作期间,泰国警局忽然行动把他抓住,注销签证,并开始交接事宜,案件进入了漫长的司法协作阶段,中国方面拿到不少电子证据,很多会员数据和转账记录之类的海量信息都属于此类线索,成了主要的依据所在,到了2024年8月20号,张誉发就被引渡回国了,在这一起案子当中我们能看见中泰两国在这方面的协作情况。
被押回国后,张誉发就被关了起来,他面临组织领导传销、诈骗等指控,检察院出示了不少证据材料,受害者也出来作证,审判程序开始进行。泰国那边还帮忙把他的房子冻结并拍卖掉,在国外的资产追缴工作也在开展之中,部分资金已经被返还给了受害人,不过追赃还是在继续当中,这个案子也被归入到公安机关境外追逃追赃案例里面去,这体现出跨国执法合作打击经济犯罪取得了一定成果。
案件的审理以及后续发展都引起了社会极大的关注,受害者的群体在得知被告被引渡、部分资金追回时,在群内发表自己的情绪。这个案子让监管对虚拟货币及相关的平台加强审查,也让平台备案和合规性收紧了标准,社会组织机构等也借此加大防骗宣传力度,特别是老年群体的教育与提醒。案情显示张誉发并没有靠技术或者创造价值来致富,而是钻了监管空子利用大家想快速赚钱的心理来赚取利益,很多家庭陷入了长久以来的经济困境与情感危机之中,上百万人都受到了牵连。
整个事件是一套常见的诈骗套路,把非法活动伪装成合法生意,靠线下门面和操作示范建立信任感,借着跟官员或者慈善活动的表面关系提高可信度,利用社交媒体和熟人网络迅速传播,配合脚本化的话术以及层级返利的设计来激发参与热情,最后的结果就是主犯被绳之以法,一些资产追回来还给了受害者,案件成了打击跨国传销、金融诈骗的典型案例,并且给其他类似犯罪造成了一定威慑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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